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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里的童年|姚启超:大桥河·27°黔地标读书会线上分享会

贵州日报报刊社 2022-07-15 08:56 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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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简介


姚启超,贵州省关岭自治县板贵人,曾经从事军旅新闻、宣传、文化等工作,后转业地方党政机关工作直至退休。现旅居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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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大桥河边的山坳里,周围是密密麻麻的老树和芦荻花丛。沿土路走来时,得先穿越大片湿地和重叠交叉的乌桕树,才能瞭望这僻静的河边村落。村落不算大,也就三五十户人家,一溜儿填抹在绿色的河堤之上……


在我的记忆深处,夏天大桥河的水总是格外亮丽:近处看,那丰盈的水是透明的,像透明的空气一样流动,连河底的水草和虾虫们的手足都一清二楚;远远地看,那堤岸的倒影会把河床染成深绿夹彩的俏模样,像一条雨后横卧的彩虹。


往往是深秋,天空会厚重如宝石。它惬意地映衬着红艳艳的山岗,映衬着河堤两岸正在飘香的稻菽,一种欢乐的情绪就悄然地弥漫开来。这时节的我,最喜欢漫山遍野地疯跑,见到别人放养在草滩里的鸡群和鸭群,就小心翼翼地向它们靠近,企图抓住其中的一只,但总是惊得它们四下逃散,一眨眼就消失在茫茫的芦苇间。


夏天,待秧苗翠绿,白鹤则是最优美的仙子。它们各自远远地立在水田中,恰是万绿丛中的一枚枚白玉。刚想要靠近一点,它们就不慌不忙地翩然离去,不屑搭理我等无知小辈。田垄间,偶尔也发现一泓流淌的沟水,或清或浊,皆是泥鳅和螃蟹喜爱的栖居之所。近河的水田边,浮萍下躲着肥硕石蚌和青蛙,古怪的精灵会念咒语,一念大雨很快就跟着来。


石拱桥头上有座神祠,方而小,墙土斑驳,香案上还塑着个白须神像。祠里的老人说:“这是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呢!南征时,遇大桥河暴涨,丞相遂以青藤为桥渡军……”言毕,便感慨地眺望着河对岸名叫“关索岭”的古村。我们也跟着呆想片刻:其实孩子们的目的,是想耍纸角或到神龛后的屋梁下躲猫猫。


整个炎热夏日,大桥河附近的黄鳝会很多。钓黄鳝是我们这些光脊梁男孩最感兴趣的事:我们先找一根麦秸粗的直硬铁丝,一端烧热制成钩状,再磨尖钩头;另一端圈成把柄,用破布包裹起来,钓具便制作完成。夜雨过后,我们在滩地上找到或大或小的泥洞,把饵料用挂钩很轻柔地探进洞内半尺许,片刻之后,便感到鳝鱼在咬钩了。猛一拉,一条活蹦乱跳的黄鳝就给拽了出来……运气不好的,那拽出的就不是黄鳝,而是一条白腹夹绿背的大水蛇,它虽无毒,还是吓得男孩子们四下逃散。


老家离河仅数步之遥,中午时分,凌凌的波光会反射到岸边的林荫间,折叠出彩色的影子。枝头的雀鸟立马欢呼,开始舞蹈。对岸传来农妇的叫嚷声,我会赶忙拎上铜锣锅到河边淘米,准备生火煮饭,到田间劳作的母亲就要到家了。那水的涟漪一颤一颤远去,牵拉出一种特别的感觉,我突然觉得这大桥河是能读懂时间的。


靠河的墙檐上,是大蓬大蓬的忍冬藤。它密集的绿叶间点缀或黄或白的花蕊,小小的,却有一种精致的美;它花期很长,有时连冬天也开,冷风里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气息。土肥水好,这里的四季生机盎然,始终充满着一种母性所独有的神秘魅力:比如,河堤上的合欢树林中,我曾看见过小鸟般大小的黑蝴蝶,扑棱得树叶直摇摆;河对岸不远的五佛寺,院内有一株奇异的古梅,它的一朵花能有10余片花瓣,结出的梅果,也会很亲密地连双成对……不同的情结,一直让人难以释怀!


在炎热的夏天,大桥河就是大桥村人纳凉的最好的去处。每当傍晚,村里的人们吃过晚饭,就三三两两来到村边的大桥里,这儿一群,那儿一群,坐在河中光滑的石头上聊天。他们经常把鞋子脱了,把脚伸到清澈的河水中,让清澈的河水慢慢流过脚面,有时还有小鱼咬噬脚底的老茧,痒痒的,那种感觉特别舒服。一天的疲惫、一天的炎热,在那一刻悄然消失了,郁闷的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


夏水清凉,有水就能让人清凉一夏,有水就能让人寻找到无穷无尽的乐趣。现在回忆起童年时那些夏日与水的快乐来,依旧幸福满怀。


日月如梭,我的童年早已逝去。客居时,始终魂牵梦萦的还是大桥河。是她养育了我,并陪伴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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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策划/李缨

文/姚启超

视觉/实习生 李开祯祉

编辑/曹雯

二审/赵相康

三审/李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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