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电台·戴冰的书架（15）】解读雷蒙德·卡佛小说《大教堂》

2020-12-29 21:00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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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解读：

雷蒙德·卡佛小说

《大教堂》

【美国】作家雷蒙德·卡佛

《大教堂》描写一个女主人邀请一个盲人朋友到家里做客，

故事由男主人以第一人称的角度叙述。

男主人的形象，

说得简单一点，是一个虚无主义者或者玩世不恭者；

说得复杂一点，是一个困在精神废墟的迷宫里不能自拔的中产阶级。

他陪盲人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当女主人睡着之后，

电视上开始播放一部有关大教堂的节目。

盲人不知道大教堂什么模样，

于是他给他描述。

他说：

“它们一直向上升，向上，向上，一直伸到天上去……

有东西扶着它们上升。”

向盲人与读者描述大教堂时，

男主人口气平淡，

没有丝毫的敬畏心与崇高感。

他对那个盲人说：

“其实，说实话，大教堂对我来说，

没什么特别的，一点都没有。

大教堂嘛，就是些在夜间电视上能看到的东西。

不过如此。”

在他看来，

大教堂或者说大教堂所意味的那个宏大背景，

不过是一个曾经出现但现在已经破灭的幻境，

与他的内在世界相呼应，是另一种废墟。

小说的结尾这样写道：

“我的眼睛还闭着。

我坐在我自己的房间里。

我知道这个。

但我觉得无拘无束，

什么东西也包裹不了我。”

男主人的最后这段话真是意味深长。

如果说男主人向盲人描述的大教堂，

是作者为人类制造的一个救赎的机会，

那么，男主人最后的这段话，

宣告的却是救赎的不可能。

美国批评家基思·库什曼和哈罗德·布鲁姆都指出，

卡佛的《大教堂》与英国作家劳伦斯不太为人所知的小说《双目失明的人》，

之间有一种令人困惑的关系。

布鲁姆认为《大教堂》远不如《双目失明的人》；

【美国】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

他说：“在劳伦斯的故事里，

有一种声音在回响，

他能把我们带到伟大艺术高尚疯狂的境界，

卡佛，虽然是个非常好的艺术家，

但他无法把我们带入那个境界。”

对此，我有不同的看法。

也许劳伦斯写得更为细腻，更为微妙，

但《双目失明的人》无法跟《大教堂》所蕴含的宏大主题和寓义深刻的情节设计相提并论

——想一想男主人和盲人一同画大教堂的场面。

如果要说《大教堂》这篇小说有什么缺憾，

我认为就是“大教堂”这个意象的象征意味过于显著，

没有上升到寓言的高度，

使它成为一个过于显而易见的解读之门，

消解了更为丰富、更为立体和更为混顿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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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嘉欣（实习）

编审：桂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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